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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拓高手辜恩来 | |
作者:朱彩云 文章来源:东南早报 点击数 更新时间:2006/1/8 1:02:09 文章录入:ahui 责任编辑:ahui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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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拓高手辜恩来千百年来,刺桐城有多少珍贵石刻没有流传于世,甚至消失? 为了保护古文化,泉州对许多古迹进行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传拓。其中,七旬老人辜恩来传拓的数量堪称泉州之最—— 2005年的一天,当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有着“天下第一长桥”之誉的五里桥屡屡告急时,记者曾与泉州文物部门人士一同抵达现场,就在尘土四起的施工地不远,记者看见了奇妙而静谧的一景。(XMW) 一位清瘦老人与一戴墨镜的年轻人在为“安平桥”断碑石残存的一个“桥”字制作拓片,二人身着雪白T恤,头顶鸭舌帽,毫不为外界的喧嚣所干扰而分心。有关人员称,这两位就是泉州有名的辜氏父子,父亲辜恩来,儿子辜劲拓,今天特地来此拓片,这段时间可是天天下来呀。(XMW) 辜恩来说,大儿子辜劲拓,“未满五岁时,他就跟我一起去洛阳桥,稍大一点又跟我去福州鼓山传拓,从小看到大”。二儿子辜劲传也有艺术细胞,可惜这活儿不适合他的个性。(XMW) 记者:您两个孩子的名字,加起来是“传拓”二字啊? 辜先生:是的,这是我和马子云恩师共同想出来的名字。(XMW) 如今辜老先生出门工作时,不再是跟着两个小尾巴了,而常常是出门三代人。(XMW) 一生伴石刻 新年伊始,记者来到了辜老先生家拜访,出乎意料的,只见陋室与拓片相映衬,反映了室主人并不宽裕的生活现状与精神寄托。(XMW) 辜老先生豁达开朗,介绍了平生传奇故事。(XMW) “我家原在西街清军驿,也就是开元寺边,与居于此旁的当时省文管会晋江办事处许多老先生们,一来二往熟悉了。” “高中辍学后,我给老先生们当起了临时工,一开始,清扫打下手,夜晚睡在地下室,守护着一些珍稀文物。那时,我喜欢上了石刻碑拓,老先生们也为我考虑,利用了他们的关系,把我推荐给了故宫博物院马子云先生,学习专业的传拓技法,接受名师特别指导。” 此后,辜恩来与石刻做伴,传拓石刻无数,历数泉州之最。他拓下古阿拉伯文碑刻、航海祈风石刻上的神秘语言文字,他传拓五里桥、洛阳桥上每一块从小到大的石刻……甚至,九日山上千百年来无人传拓的摩崖石刻,他相隔数十年两度传拓……闽台情缘、多元宗教、海丝盛况、历史风物,皆在其传拓之列。(XMW) 四十年一梦 传拓不是轻松活,有一回福州某一相关单位请老先生教徒,结果没一段时间跑了几个,最后剩一个人不敢跑,原来还是个带队者。(XMW) 传拓过程中,一根刷子一天要锤打几千下,单单手臂的酸痛就令人吃不消。遇上大块石头,还要加速度讲体力,也曾遇到过纸铺了一厅大还不够覆盖石刻的,有的石刻较高,还要临时搭脚手架。遇上大风时,简直是在和纸斗争了。(XMW) 不过,哪里需要传拓,辜老先生的身影就出现在哪。(XMW) 那么,留给他印象最深刻的传拓经历是什么呢?他回答,莫过于2003年,九日山摩崖石刻再次整理!要知道,这距离上一次也就是1963年的整理,历时40年啊。(XMW) 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?“假如还要有第三次整理,我想,我只能让儿子代我前往了。” “传拓是把古代石刻或古铜、玉等拓出来使群众均有欣赏之机会。拓片能保存历史,但人们更希望石刻能长久保存下去,不要毁损。”辜恩来说,开元寺东塔内第二层里元朝契玉立的石刻题诗,需要引起足够的重视,因为现在已经风化腐蚀严重了,也不知是何原因会出此变故。(XMW) “去年11月,我父子二人要去整理一些石刻,在开元寺东塔第二层,有一元朝契玉立的石刻题诗,竟然风化腐蚀严重,这令我惊异不已,要知道,十几年前我来时可不是这样子的啊。短短十多年会变化如此快,我想,不单单是岁月侵蚀的缘故,应该还有其他因素的。” 见证闽台缘 传拓过程中,是否有“奇遇”? 辜恩来笑着说:有! “我去德化传拓时,见有一方石刻,上书金成门,落款为辜锟。我一生传拓了几万张石刻拓片,却从未见泉州有辜姓留下的石刻,不由很是激动。要知道,辜姓在泉州不是很多。” 当记者问可曾找寻到这来历时,辜老先生特地又致电德化博物馆,了解此中详情。(XMW) 后来,德化回电话过来,介绍这一方石刻于1974年发现,年代为康熙15年,落款人“辜锟”系德化县官。(XMW) 原来,德化留有郑经部属遗迹———“金成门”。(XMW) 1974年,德化在兴建浔中粮站仓库时出土石匾长1.4米、宽0.38米。右边竖书“知县辜锟”,左边竖书“丙辰秋立”,中部横书“金成门”3个大字。据以前《德化县志》记载,辜锟为清康熙十五年(公元1676年)郑经派来德化的县官。辜锟到德化后,完成修筑被洪水冲毁的城垣,改来凤门为解阜门,改有年门为金成门,并建敌楼,以利固守。该石匾就是以后城垣破坏后留下的遗物。(XMW) 难忘恩师情 在辜恩来的书桌上,摆了两匣子的信,那些信封不到现在普通信封的一半大,以至于可轻松叠放于小匣子中。(XMW) 只见不断变化的收信人的地址时而为泉州清军驿15号,时而为开元寺内,时而为泉州海交馆,时而为福建某博物馆……令人清晰可见辜老先生早年不同时期的行迹踪影。(XMW) 这就是辜老与马子云之间,未曾谋面的师生往来之书信。(XMW) 马子云,故宫博物院研究员,著名器物传拓专家,已故多年。(XMW) 仔细一数,从1959年第一封信至1984年最后一封信,他俩足足通了26年书信。(XMW) “每逢我遇到难关,总会向他求助,而师总会长篇累牍回信过来,除了专业上的详细指导,更有工作与生活上的关心,人生路上的鼓舞与喝彩。” 虽然不曾谋面,却又熟悉非常,这就是辜恩来与师之间的情形。(XMW) 辜恩来说,师负盛名,其擅长的立体拓是几近失传的技法,目前已知情况,泉州至今无人能会。(XMW) 记者展信一阅,来信出自马子云之手书,有的是用毛笔写的,每封信封内所盛的信件皆是至少两三页纸,每一张密密麻麻的字,拿在手上甚至感到其久经年月,信封某一角落随时可能朽化掉落,信纸还完好。(XMW) “前日接到来函,知已将九日山刻石之工作完成,传拓了数十拓本,应抄写记录,这是一件很好的事。愿全国其他各地均能此,是我至盼……” “传拓之事,是我国千年前就产生了,至今虽然保存,可是喜爱此类事业者较少,如果再这样下去,惟恐传拓之事业就有断绝之现象。” “你爱好传拓技术,在这些年是少见的。可惜远隔千里,不能随时悟面,以及在实际工作中学习,这是遗憾的事……这有如我学立体器时相同,需要时间长一点,你要沉住气,努力前进。古人有云,有志者事竟成。” 信中最多的还是宝贵的传拓技法交流,如在野外工作时怎样应变各种情况,“上纸、上墨,均要速快,到了纸干,墨要上完……”怎样拓铜镜、陶片等,信中也有详解,引人入胜。(XMW) 如师亦友,阅读过去保存下来的信件,是一种难得的感动。(XMW) 辜恩来说,一生受益之最,得之于恩师也。(XMW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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